光子旅人

關於氣球

二則

1.重生

    上一個氣球爆炸了，所以拿了一個新的。裡面放了很多東西，有些是從

原本氣球裡掉出來的，有些是後來別人給的，有些是撿到的，有些是摔跤

後從傷口化出來的。

    裡面有家人，朋友，學業，身體狀況，7-11的發票，書櫃上超過15本

還沒讀完的書，幾句箴言，幾個知音。

    然後我就站在氣球上。像小王子曾造訪過的星球，只不過缺少了酒鬼或

商人，上頭只有自己。裡頭一定裝著更多東西的。我小心翼翼地踏著步，

想窺視裡頭的一切事物。只是這氣球還真大，我想大概短時間內無法逛完

整個氣球囉！

   抬頭看，我好像也在別人的氣球裡呢。

2.毀滅

    我們活在氣球裡。有點像盤古，只是我們舉起手並碰觸不到天空，腳踏

著的，也只是僅有博博的一片如皮膚般薄的氣球皮。氣球中的氣球。氣球中

還有氣球。

    環環相扣。

    如果拿起一片白雲，用切小黃瓜的菜刀切成一千片，大概就接近那片氣球
皮了吧。接近恐怖的透明。不可見。

    不可見的，恐怖。

    毀滅事物是容易的。氣球是如此脆弱；哪一種腳步，哪一種話語，能提供

絕對不刺破的保固期？每一步都濺起許多疑惑，腳底下流動著的，是自心裡

流淌出的驚恐，繞過整張氣球皮後在下一刻傳給自己。

    不可見的恐怖，因透過那層不可見的氣球皮望出去的世界，一樣繽紛多彩。

    而那群察覺了氣球皮的人們，則學會了珍惜。